如果還有明天

  那夜,星光閃爍;那夜,月亮特別靜默。電話聲從大西洋的那一頭呼天喊地的衝入耳膜:「舅媽,我錯了!」是婷婷表姊!我連忙將話筒交給媽媽, 思緒像波濤洶湧……

  表姊從小就是一個成績優異、品行端正的模範學生,媽媽常拿她來教訓我:「如果你有表姊的一半好,我半夜也會起來大笑!」。

  兩年前經媽媽介紹,表姊結婚了,婚後不到半年,有一天深夜,表姊夫獨自到家裡來,一臉哀傷地說:「婷婷的情緒很不穩定,還會打人……」怎麼可能?媽媽連忙帶著我偕表姊夫直奔他家。一進門,就見到姑丈說:「婷婷,不要這樣,你不要……」話未畢,但聞「啪」的一聲,姑丈的臉頰頓時浮起紅爪印。天啊!表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

   後來,表姊被送往精神病院療養,姑丈才吐露實情:表姊因為是老么,加上母親早逝,所以備受寵愛,養成任性的脾氣,當年她考上了公立高中,卻偏偏要選擇私立高職就讀,理由是:「我要自己做決定!」

  畢業後,她放棄升學,選擇就業。答應嫁給表姊夫是她唯一聽父親的一次。婚後,表姊無法過著平淡的日子,她想出國!姑丈不肯答應,於是,表姊乾脆採取不吃、不喝、不出門的抵制行動,整天坐在家裡胡思亂想,結果罹患了憂鬱症。

  表姊出院後,姑丈為了怕她再發病,毅然提早退休,用退休金和存款在美國買了一間公寓,陪女兒到美國靜養,一年後即發生坐吃山空、無法適應的窘境,最糟糕的是賠上姑丈的性命—因積憂成疾,而爆發急性肝病去世。

  表姊終於清醒了:「舅媽,我總以為自己有能力做決定,沒想到卻因此而失去了一切!我,還有明天嗎?」媽媽說:「回來吧!一切重新開始,好好把握你未來的明天吧!」

  望向夜空,我看見月娘溫和地說:「在學會自己做決定以前,要先懂得判斷後果、接受後果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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